不过……
陈长歌略有深意的看了高丰一眼,墨门内部的器阵之争演变成了一场武斗,这种事情要说没有外部势力插手陈长歌是不太相信的。
而作为官方的显学,儒家这个既得利益者显然是有极大嫌疑的,而且儒家的君子六艺中,数术虽然名列其中,但排名最后。
另外儒家的数艺大佬也一直名声不显,而从墨门分裂出的阵派数术没过多久就失去了修炼传承,只剩下了学术典籍。
不得不说这些事情不能细究,当年的事怕不是还有些私下里龌龊的利益交换,这些陈长歌就不得而知了。
需要注意的是,原主少年时,在家乡蜀州学习的并不是儒家的数艺,而是货真价实的墨门数术。
而他学习这东西的过程颇有些传奇色彩,就像是话本小说里说的那样,一个白胡子老道士路过陈府,发现幼年的陈长歌,顿时惊为天人。
就是类似于“小伙子我观你骨骼惊奇,我这里有本秘籍你拿去炼”那样的故事。
而这本所谓的秘籍可把小陈长歌坑惨了,原主确实天资聪颖,数术天分极高,而且更妙的是,他对这东西很感兴趣!
这可不是什么好事,学习了这不能修炼的墨门数术,他无法入品不说,在之后试图走儒家的路子时也修炼不了浩然正气!
这也间接的导致了陈长歌与作为蜀州豪族的陈家闹翻,负气出走帝都的一系列往事。
好在朝廷的科举不考虑儒家修为,只是单纯的考试,这才让失去了家族帮扶的陈长歌不但没有饿死,反而混的还不错。
“我也只是道听途说,陈老弟,你信则有,不信则无,来来,吃菜吃菜。”高丰笑着打了个哈哈。
陈长歌笑了笑,又和高丰碰了个杯子。
“对了,差点忘了问,高兄今天来钦天监找我是所谓何事啊?”
“无甚大事,只是有些星象之说想向陈老弟你请教。”高丰状似无意的道。
陈长歌自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,你一个儒家四品的中阙高手,钻研儒术都嫌时间不够用,哪里还有功夫研究星象?
斗木獬之力证实了他的猜测,这老小子怕是来者不善!
不过既然他要聊,陈长歌也不介意陪他扯,反正原主肚子里的存货足够,最近他上班摸鱼时也恶补了一番星象知识,对付一个外行简直不要太简单。
“……陈老弟,我最近偶然看到了一本闲书,上面说每人都可以按照生辰划归不同的星宿中,所属的星宿会影响人的性格,此言是否有理啊?”
陈长歌一笑,“确有影响,不过一个人的性格如何,除了天之所赋,还与其后天所处的环境有关,所学所处,是否家庭和睦,有无良师益友,这都有很大影响。”
“就比如高兄你,身携浩然之气,又身居大理寺卿之位,每日打击宵小邪恶,审奸断明,因此您的性格就更有刚正不阿之意。”
“哈哈,过奖了老弟,”高丰自然不会将陈长歌这随手的马匹放在心上,不过谁不喜欢自己被夸呢?“不过这倒是有些巧合,我生辰是三月初四,属觜宿,那本书上说觜宿之人不易信人,不近人情,倒是有几分贴合。”
陈长歌哈哈大笑。
“老弟,我曾经在吏部任过职,看过很多同僚的资料,你的生日十分好记,正月初一,好大的日子!”高丰继续道。
“运气好,就在元日出生。”陈长歌喝了口茶。
“那这样的话老弟属室宿,那本书上说,室宿之人野心勃勃,以物权双欲为重,是做野心家的材料啊。”高丰图穷匕见,偷眼打量陈长歌的表情。
他看到陈长歌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一般,甚至被刚喝进口的茶水呛住了。
“咳咳,高兄啊,看来我就是那种被后天影响极深的人啊。”陈长歌顺过气来,一边笑一边说道。
“帝都居不易,为官不易,为臣不易,老弟我已经被这三不易弄得没有任何野心啦!”陈长歌擦了擦嘴,“不过这本书倒是有些水平,我的物欲确实重啊,我最喜欢的就是山珍海味,美酒香车,每日看书喝茶,这样的日子给个神仙也不换啊!”
高丰也跟着笑起来,“陈老弟,玩笑了,玩笑了!”
报时的鼓声响了起来,该到下午上衙的时间了,两人就此拱手作别。
“今日和老弟相谈甚欢,明日休沐,不知道老弟有没有时间啊?”
“哦?难道高兄有邀不成?”
“听说明晚明月楼有西域来的舞者和乐师,我还约了几位同僚,陈老弟有没有一睹为快之意啊?”
陈长歌的眼睛亮了起来,没办法,刚说完自己喜欢享受生活,这样的事情肯定少不了他。
最终两人约定好明晚见,互相拱手道别。
高丰看着陈长歌的背影,轻轻点了点头,“庸碌小人?野心之辈?”
他有些举棋不定,“不可妄下结论,或可再多试探几次。”
另一边,陈长歌回到签押房坐下,他猜到了高丰的来意,心里暗道麻烦,女帝太高调了,这让他的处境有些被动,不过还算在自己的应对范围之内。
而且和高丰的虚与委蛇对自己也有好处,这家伙作为朝堂高官,尤其是大理寺卿这样掌握刑狱的高官,手里的隐蔽信息绝对不少,这对他打探滇州的事情很有帮助。
那接下来就该去找女帝了。”他沉住气,先写了一会儿小说,女帝之前召见他都是在下午的同一个时间,那应该是她修炼的时间。
不过今天女帝似乎没有召见他的意思,陈长歌又有些举棋不定,到底要不要去主动找她?自己的品秩直接请求觐见皇帝于礼不合,可要是不去,就得等后天了,抱着这么大一块陨石招摇过市实在是太麻烦了。
半个时辰后,他还是下定决心,直奔安阳宫,不过这么一来今天就只能和她聊聊天了,做别的事恐怕时间不够,他可不想像第一次那样,被关在大内一夜。
往事不堪回首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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